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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下)

千年前(下)

洪水过后的时间,他和灭师有了「友谊」这种东西,至少灭师不会再一脸不耐烦地说着赶人的话。

算得上是朋友吗?

精灵一族恢复正常运作,他们也在帮助附近受到困扰的种族解决问题,能与一切种族沟通的这种天分让他们帮上了最大的忙,不用多少时间周围就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精灵一族一空闲下来,伊诺申出现的机率就越来越多,有时候甚至带他们出去玩个两三天。

有时候他们在附近游玩,有时候就去偏远的地方去旅游,总而言之,一切是那样的美好。他们去过人鱼一族那里,有次还误入食人族之地差点被当地的种族拿来BBQ。

他们都以为这样的时间会一直到永远。

至少,他们当中的精灵是这样认为的,在她眼里似乎没有分离二字。

她总是说他们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去更多的地方,可以去看更多美好的风景。

她说他们不会分离,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偶尔席雷斯会在灭师眼里看到不耐,可灭师掩饰得很好,精灵从未发现。

原来这游戏不止他一个人在玩。

【风精灵传来消息,紫夜聋了。】精灵闷闷不乐地坐在木椅上,语气很是难过。

【怎么聋的?】停下手上磨碎草药的动作,界羽转过身盯住精灵的背影。

【他做了黑暗交易,付出了代价。】火红色的长发落下,遮住了精灵此时的表情,【他为了换回一个双目失明的海族女神的视力而去做了黑暗交易,再也听不见了。】

界羽眨了眨眼睛,转过身重新手上的动作,【...没事就好。】

伊诺申点了点头,转过身看着那忙碌的背影,【不如明天我们去探望紫夜好不?】

听了精灵的话,灭师一分钟没过就拒绝了,【这几天我的族人有些事情,不能离开太久。】

【是吗.....】伊诺申失望地站起身,朝出口走去,【那我走了。】

【嗯。】看都没有看一眼精灵,界羽忙着自己的事。

老早就好得根本一点病痛都没有的席雷斯看着精灵离去的背影,开口问,【你们为什么会成为朋友?】

【这问题你问了36次。】将磨好的草药放进罐子里,界羽打开上方的柜子拿出各式各样的罐子,开始调药。

【谁叫你一次都没有真的回答过,所以我才会问这样多次。】

【你都没有认真地在问我,我何必要回答你这样多。】

【也是。】

他们的脑袋根本就无法同步,就算是身在同一个空间里,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他们之间就好像有个隔阂,而谁也不愿跨过那个距离。

洞穴里常常有药草味,精灵的歌声还有风的声音。

【伊诺申最近突然问起了灭师之地,你是不是告诉了她什么?】灭师难得主动找他说话,虽然语气带着质问。

席雷斯无辜地笑了笑,【我啥都没说,你不信任你的好友吗?】

界羽放下了手上的罐子,转过身冷冷地盯住席雷斯,【我没有多余的信任给他人。】灭师一族的事情已经够烦的了,【而且灭师原本就不和别人交友。】

【精灵不是吗?】带着玩味的笑回望着灭师的眼神,席雷斯可不怕呢!

【就算是你我也不完全信任。】转身回去做自己的事情,界羽说。

【你的戒心还真是强,据说灭师一族是完全不与其他种族交友的一族,看来真的没说错,不为别人哭和笑,是遗传吗?】

【自己都管不好了,还能为了他人做什么?】

【可你和精灵在一起得时候确实会笑。】

气氛猛然变得寂静,界羽不再开口了。

他和伊诺申认识很久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建立这秘密基地他依然记得。

灭师一族常年在搬迁以及逃亡,他只是偶然遇见了一个在欣赏风景的精灵而已。

他们只是偶然认识而已,会与那精灵成为好友后来的事情他从未想过。

因为,那个精灵并不太了解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并非如同她想象般的单纯以及美好,黑与白之间还有灰,没什么是公平的。

所以他认为他们可以当朋友,可不能当恋人。

在明天到来之前,他们一直都是朋友。

【那你会告诉精灵灭师一族之地吗?】席雷斯笑了。

后来,灭师真的说了。

三个人,三个不同的身份,三个不同空间,还有三个不同的想法。

植物的品种会随着生存环境而变化,而所有生物的记忆也会随着时间而深浅。

最后,他们去探访了妖师之地,精灵与席雷斯确确实实地看见了何谓传说中的灭师。

为何会被世人憎恨以及惧怕?

界羽从精灵脸上看见了答案,即使那不是他所期望的。

因为是灭师,所以才会遭到这样的对待。

而席雷斯在传递过讯息给拉斐尔之后,随便托了个理由离开了秘密基地,这游戏也该到尾声了。他回到了公会,接到了惩罚书,说是禁止他出任务和暂时收回黑袍身份。也罢,这给了他多余的空闲时间去玩,最多的时间就是时常回去看看。

曾经如此亲密的他们,如今精灵和灭师已经不常碰面了,他很少看见灭师和精灵会在同一时间出现,虽然界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可精灵在看见灭师一族时候眼里那瞬间的错愕以及惧怕,像是一把刀插在他心上,拔不出来。

【席雷斯,我做了什么让界羽不高兴的事吗?】伊诺申无神地望着空荡荡的洞穴,脸上熟悉的笑容已经不在,一脸无助地看着唯一在场的人。

洞穴里残留着药物的气味,浅浅淡淡的像是风一吹就会消失一样,让风精灵不敢用力地吹捧。

她一直认为只要一踏进秘密基地里,就能远远地看见那一贯如常地在调药的友人,偶尔生长了的黑发会沾上一点药物。

可见得习惯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你害怕灭师一族的力量,所以他不想让你看见吧!】喝着伊诺申从精灵一族带来的牛奶,果然味道不错。

【我才没有害怕!】精灵有些愤愤不平地说着,【我只是吓到而已,以为书上所写的只是夸大而已,并不是事实......你要知道我只是吓到了,才没有在害怕。我不想让界羽为难,我们还是朋友,和以前一样不会改变!】

精灵不明白,她已经不明白友人心里在想什么。

她以为,界羽会知道的。

但她始终相信,他们不会分离,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即使不在,心也在。

【或许下次界羽来的时候,我会和他聊聊看。】精灵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住他,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

所以他说精灵就是个白目。

【我想见他。】

【我会告诉他的。】

精灵离开后,秘密基地的歌声也寂静下来。

瞧,感情是这么的脆弱!

入冬之后,炎狱一族的精灵们忙碌了起来。

听说,炎狱一族唯一的公主因为将洪水那件事处理得很棒,所以成为了精灵王的得力助手,很快的有许多人愿意追随她。

大王子聪慧精明而且骁勇善战,公主战术方面比大王子更胜一筹,一点都不像个女生。他们收复了很多被鬼族占走的古地,教导弱小的种族在那些地方耕植而活以及如何加强防卫措施。

万物都会成长,精灵也是。

席雷斯收到许多鬼族的消息,他们被一个精灵女人打得节节败退,信心极差。

那精灵女人就是伊诺申,他觉得她比较像猴子精灵才对。

那之后他又见过好几次精灵,她已经开始成长不同以往,变得谨慎而细心,漂亮而性感,但是在他面前还是如同以为那白目样子,什么事情都不会隐瞒,单纯依然还在。

下大雪的时候,席雷斯回到了秘密基地,在没有精灵的时候见到了许久未到的灭师。

【你好久没来了。】

拍掉肩膀上的白雪,席雷斯看着正在尝试把火堆升起的友人。

【灭师一族最近有点事情,我即将继承父亲的位置,以后会更少来了。】将原本之前稍长的头发剪短了的界羽冷冷地说。

【精灵的传闻变多了,美丽而强大的她将会在纪录者与吟游者的传颂下,名字很快就会广为人知了。】部分的鬼族也开始将她当作目标,当然不是求婚目标。

【很好啊,她不能永远都是那个样子。】看着火焰从木柴中冒出,界羽勾起了嘴角,【这世界有很多人是值得被发掘和被赞颂的。再过不久灭师一族会再次进行搬迁,到时候要见面就很困难了。】

【她要我告诉你,她并不害怕。】

短短的几个字,席雷斯知道对方应该完全明白他要说什么。

界羽笑了,这是席雷斯见到他第一次在精灵不在的时候笑。

【无所谓了,都过去了。即使她不害怕,但我害怕。灭师一族的力量迟早会将她吞噬,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我们最后还是不能当个永远的朋友。】停顿了下来,他望着火焰,想起了秘密基地以往的愉快生活,【席雷斯,你也不能再和她当朋友了,我查清了你那愚蠢的身份。】

他眨了下眼睛,毫不隐瞒地说,【对,我是鬼族。】从一开始就是,但也不算是,【你知道多久了?】

界羽冷眼看着席雷斯,【从一开始。我是药师,你是哪根种族的葱,诊断过还会不知道吗。】他只是懒得揭穿,如果眼前的鬼族一来时候有什么动作,他要杀了对方也只是瞬间的事情,所以他并不是很担心,【而且你也不算个鬼族。】

【别给我提那愚蠢的身份,我为拉斐尔王的第一高手,世界抛弃了灭师,可我们需要的正是灭师一族,你愿意过来吗?】竟然都谈到这样了,席雷斯也不想继续装傻下去。

【死也不愿意。】冷淡的语气。

【你爱她吗?】席雷斯突然问了这种问题,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界羽微笑着,声音很轻很轻,像是要随着风逝去一样,【曾经爱过。】但他们只会是朋友。

将最后的柴火丢进火堆里,界羽站起身。

【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这之后,秘密基地就被大雪埋藏起来,经过多久的岁月才有人来打理。

界羽当上了灭师一族的首领后,就直接地转移了灭师一族的居住地。对他来说,离精灵之地越远越好,最好远得能让人冲淡以往的记忆。

但是那些记忆依然存在,无法忘记。

将事务交代后,他回到了秘密基地。

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将秘密基地整理干净。

他听见精灵的传闻已经随着风精灵到了各地,精灵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

那是值得令人高兴的事,希望会是个爱她的。

就在他正在收拾着药柜子的时候,他听见了秘密基地外传来了声响,不是动物的声音,而是脚步声。

沉重的声响让他以为是席雷斯,可他走出洞穴外看到的是过往的友人。

穿着一身轻盈盔甲的精灵全身都是血,红色的双手还滴未干的血珠,她全身都在颤抖,漂亮的紫色眼睛里面有着强烈的害怕以及恐惧。

就如传闻所说的,她真的变得漂亮而稳重了。

【界羽......】精灵似乎没想到秘密基地会有人,全身僵住了,【我......】

眼泪流了出来,可却不是汹涌的,精灵闭上眼睛强忍着不哭。

这瞬间,界羽真的忘记了他和精灵原本中断的联系,焦急地快步上前去握住精灵的双手,【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会从战场上直接过来?】

他可以感觉到精灵手上的血甚至还是热的,烫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是不会去的,我会阻止的......你快点逃走吧....】精灵睁开眼睛有些慌乱地要甩掉界羽的手。

界羽再次紧紧地握住了精灵的双手,看着对方的眼泪和脸上的血合在一起滴落在盔甲上,他感到了不安。

【你们的战场是在哪里?为什么......】这些血色和气味是如此熟悉。

【我不知道!你快点离开吧!逃得远远地......】眼泪不停地落下,精灵拼命地摇头。

他放开了精灵的双手,此刻他全身都在叫嚣,这些这些还有那些的血,都是他的族人的!

【......你们去攻打灭师一族了?】

四周的气氛仿佛降到了冰点零下度。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炎烙的兄弟们请求帮忙...我不知道会是那里.....】看着界羽那陌生而愤怒的眼神,伊诺申避开了抓住了界羽的手腕,【他们到处找着你..快点逃吧......】

【何必要逃!】狠狠地甩开了昔日友人的手,界羽红着眼睛说,【肯做又为何不肯当!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精灵哭泣着,眼泪不停地滑落,就像战场上那血红色的法阵上的哭泣声和尖叫声。

战争的烟硝在他眼前消散。

脚底踩着染红的精灵军旗帜,四周都是绣着美丽的银丝线图腾的旗帜,可惜都被染红了,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尸体躺满了一地。

无论是大人、小孩、睁着眼睛的还是闭着眼睛的,都是同样死亡的精灵。

他脚边的都是精灵的尸体,手上抓住的一样是面目扭曲的精灵。

四周没有声音,就像死者发不出声音一样。

就连那些精灵军从四周窜出来都没有声音。

收紧了手掌,他能感觉到手上的精灵试图想要让那些精灵们退下。

退下吗?

他不在意,反正都会被杀回去的,退了又如何?

【你们灭了灭师一族,一定也是想过该如何付出代价了吧!】狠狠地将手上的精灵摔在地上,他将长剑捅进挣扎着的精灵心脏里,黑色的气息随着侵蚀着精灵的身躯。

他看着站在精灵军最前方的美丽脸孔,没想到有一天会被最熟悉的友人给攻打,【炎烙、炎狱,这个代价是你们想不到也永远无法付出的!】

【我诅咒你们,黑暗会笼罩精灵之地,生命会消逝,炎烙的土地将不会有任何生命,而我眼前的人将会死绝!这是你们要付出的代价!】

他的话音刚落,精灵军的精灵们各个面孔扭曲一一倒下,直到最后一个活下来的精灵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界羽......】她沙哑着声音叫出对方的名字,眼泪再也掉不出来。

【伊诺申·布卡莱亚帝尔!你将会付出更多的代价!你!你不会死得太快,痛苦会慢慢地折磨你直到最后,你的爱人、子孙都要承受灭师的憎恨和诅咒,直到这世界的最后一刻!我曾经的友人啊,我诅咒你们。】

脱下身上被染红的白色披风,他丢到精灵的身上,转身毅然离去。

他越走越远,他们的距离越来越长,落在精灵身上的披风滑下跌落在一地的尸体上,血红的颜色在精灵的眸子里染上一丝哀伤。

红色的血液毁了那一切,将他们吞噬。

四周一片寂静。

他踏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血流成河。

【跟我走吧!】

那隐藏在黑暗里的人如此问他,语气平淡地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这世界上,除了鬼族就再也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地。】

闭上眼睛,他轻轻地叹气,【...我跟你走。】他们已经失去了退路。

于是,战争的烽火开始蔓延,一点一滴地吞噬着各地。

吟游者向世界各地的各个种族带去了令人畏惧的可怕消息,炎烙之地的火焰不再燃烧,死亡的气息像是烟雾一般开始弥漫,炎烙之地再也没有任何生命,精灵们都逃离了自己的家园,植物们渐渐枯萎,炎烙之地连最后一寸土地都变得乌黑。

日复一日,每一天都会有新的牺牲传到各地。

席雷斯看着鬼族一日比一日更加扩大领地,不再感到无聊与厌烦。

投靠鬼族的灭师青年毫不留情,替他们轻松简单地清除了许多障碍,他与其他鬼王高手一般都有着自己的鬼族黑色军队,所到之处看见的都是四处窜逃的弱小种族。

他进入的第一天,与拉斐尔恶鬼王一起攻打精灵族的斯丽恶鬼王带着绝美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看着他,【晚餐时间到了,你怎么说?】

界羽冷淡地别过眼,沉默。

【我们站在同一个阵线,要共同前进,对不?】斯丽恶鬼王站起身,长长的指甲轻轻地摸着界羽的脸庞,一旁的拉斐尔一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的互动,【听说那炎狱一族的公主是你的爱人,大战时期免不了会碰面,你怎么说?】

【她不是我的爱人,和我也没有关系。】他们不可能再成为朋友,句点已经画上,他们的友谊已经落幕,而真相的帘幕慢慢被掀开,会唱歌的人身上也染着血红,打着正义的旗帜也不过是在享受,丑陋以及恶毒,是谁在玩弄着掌中的骰子,【我诅咒她。】

他的世界再也无声,听不见哭泣看不见泪,不再在乎也没人在乎,【大战无友,更无情。若阻碍我们的前路,我诅咒她,以言为灵,让她的存在消失,用她的血铺开我们的血路,所以我诅咒她,如果她成为我们的阻碍。】

那些他们曾经一起走过的路,做过的事,他都还记得。

他真的有想过他们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

【不错,我想这次的晚宴会很有趣,你就好好期待吧!】斯丽恶鬼王狂笑了起来。

他听不见任何声音,正确来说是他不想听见。

他那破碎的世界,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

看着席雷斯将一个被俘虏的精灵吞噬下去,他这才知道,拉斐尔非常地信任席雷斯,不管席雷斯要做什么都任由他去做,完全不束缚他的行动。

【那是因为拉斐尔很明白他无法束缚我。】

悠闲地喝着牛奶,席雷斯望着前方惨败不堪的村庄景色,里面传来人类的哭喊声以及求救声,不少人类被鬼族一一找到然后虐杀,天空染上漂亮的红色。

【因为你那愚蠢的身份还是你那吞噬灵魂的能力?】冷漠地望着前方,他面无表情地说着,【只是个鬼王手下,屁也放得太响了。】

【别给我提那愚蠢的身份。】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的席雷斯很讨厌那个身份,【连斯丽都不敢随便动我,吞噬太多灵魂,吸取太多能力,他们害怕这种力量。而且我是个绝佳好帮手,失去我可是他们的损失。】

【那是因为除了你有吞噬灵魂的能力,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拥有。】

席雷斯自豪地笑了笑,【谁说没有,祭师身边就有两个,甚至比我更强大。】

【?】带着疑惑看了一眼席雷斯,只见对方望着那燃起火焰的村庄露出一抹残忍的笑,【他们是容器,不论是灵魂还是力量,他们都能吸收,无限量地吸收以及夺取,只要他们想要的,都不可能夺不到。】

【那为什么不找他们合作?】看着鬼族们开始烧毁村庄,界羽淡淡地问。

【他们只听祭师的话。】将喝完的牛奶罐丢到地上,席雷斯冷笑,【况且我们开战祭师早该来杀我们了。】

【哦。】他没兴趣。

【霸占了炎烙之地后,炎狱一族就开始有动作了。】席雷斯说,【精灵族当中战力最强盛的为炎狱族与风梭族,目前炎狱族已经开始聚集联盟军准备直砸各大鬼族据点了,这是不是很棒?据说炎炎一族要全族出动。】

【...风梭族也参与其中吗?】

【根据传回来的消息,这次主战的是炎狱族的公主,不是大公主。那精灵似乎有让大家信服她的天资,各大种族都支持她。炎狱族的精灵王带领了精灵贵族与各支部族组成联合军,当中就包括风梭族和森林族,而兽王族与妖精族等各大种族也全力支持。】看见友人眯起眼睛,席雷斯停顿了下来。

森林之子也参战吗......【这场仗,会很难打。】

不屑地冷哼一声,界羽站了起来,【只要有灭师在,鬼族就绝对不会输。】不管来的是什么种族,灭师所支持的一方就不会输!

他诅咒那些种族,他诅咒他们。

【接下来拉斐尔指定的地方是哪里?】看来这里也处理得差不多了,界羽冷淡地望向了席雷斯。

【接下来你就跟着军队去,我要回医疗班派礼物牵制他们,圣诞礼物就要来了。】再次将喝光的牛奶罐往旁边一丢,席雷斯对上了界羽的眼睛,【拉斐尔要你去减慢精灵军的速度,什么方法都好,只要他们无法进入炎烙就无法做出任何事情。】

【你要我在前线带领?】他隐约能察觉到拉斐尔安排的是什么了,直接让他对上精灵军就可以减少鬼族方面的损失,还能让他随便对上伊诺申,拉斐尔打的真是一手好牌。

【你怕了吗?】带着轻视的眼神看着对方,席雷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对了,拉斐尔承诺过我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给你一套新款内裤?】界羽非常不屑于那种事情。

【我对那没兴趣。】看着界羽非常淡定的表情,席雷斯开口说,【他说,只要黑暗覆盖整片大地,万物都死去之时,炎狱的小公主就是我的了,随便我怎么样都可以。】他看着界羽毫无波动的面孔,真是无趣的男人,【我们打完这场战争,她就能够活下来,或是要死亡都可以。】

【所以你决定放弃你的新款内裤?】界羽依然面无表情。

【我都说对那没兴趣了!】席雷斯头一次想宰了这个灭师,【你真的不介意吗?如果我把伊诺申给这样那样了。】

【与我无关。】

【真希望你的决心会一直这么坚定。】他突然觉得那精灵好可怜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告诉你,可我想晚些时候再说,你应该不介意吧。】

【嘴巴是你的,你要说是你的事。】他现在只想让那些种族尝尝灭师一族以来的感受。

他们曾经忍让过,这种力量并不是他们愿意持有的,所以他们尽可能能让就让,能避就避,只要其他种族不侵入到他们,他们就能安稳地生活下去。

但这个世界的人并为放过他们。

只要拥有那种力量,他们就永远都是应该要被杀害的一族。

但是他已经不想继续忍下去了,那天经过屠杀之后,残存的族人已经所剩无几,他要为那些其实什么坏事郡没有做过的灭师一族讨回公道。

他曾经想过很多,就连在睡梦中都睡得不安稳,他们总是在担心下一秒就会有别的种族闯进来将他们杀害,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一天到来时候,染上同族鲜血的会是他曾经以为能当一辈子朋友的人,甚至是他曾经爱过的人。

竟然世界之人要逼他们无法活下去,那他就先毁了这个世界,让那些自以为高尚的种族堕入黑暗,用泪水与鲜血堆积冥府的道路,用破碎的心灵与魂魄来忏悔之前的过错。

【你下不了手的。】

席雷斯的话在他耳边响起,轻飘飘的有点不真实。

【你想说什么?】他冷冷地看着席雷斯。

【当伊诺申站在你面前时,你还下得了手吗?】

【我会让她痛苦至死。】他已经想不起来伊诺申的样子,只记得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染上了血红,一个凶手就那样站在他面前,【你若要留人的话就要先藏起来,不然等下死了你去抱着尸体哭也没用。】

【前提是你会不会杀死她。】轻声笑了出来,席雷斯对他说,【你不该那样一直待在自己的世界里,偶尔也该听听周围的话语。不然,你将会错过很多很有趣的事情。】

【听你又买了哪套新款内裤吗?】

【呃,努力去挡精灵军吧!】

大风吹过,将整个烧村的火焰引得更加熊熊剧烈,鬼族们欢呼地看着被燃烧的尸体,一一的化为灰烬。

于是,黑色的军队再度移动。

他在害怕,却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战争已经开始。精灵部队分成两支开始攻击被鬼族占领的土地。随着精灵逐渐的胜利,不少种族开始加入这以精灵为首的战役。不耐烦地推开正在向他报告的鬼族传讯兵,他没心情听下去。

旁边被派来协助他的鬼王高手不悦地挡住了他的去路,大声说,【喂!为什么你每次遇到精灵公主的军队就特意绕开!把他们全部杀了不就省得他们轻易胜利!】一直不爽灭师作战方式的鬼王高手骂着,碍于恐惧对方的身份却迟迟没有动手。

【不想打就回去喝奶,少在这里碍眼。】看也不看对方一眼,他看着手里的图纸,补充了一句,【还是你要代替灭师制定战略?】

鬼族高手抖了下,丢下狠话便离开,【要是拉斐尔问起,你就自己去说。】

捏紧手中的图纸,他渐渐迷惘。

他究竟是在等什么?

每次在高处观察战争战况的时候,那指挥着一支军队的所有的那熟悉的红发挥舞着剑利落地在鬼族靠近她之前就被劈成两半化为黑沙,那不知何时用一块红布蒙住了面孔,看不见表情。

就如传闻一样,她变得强大,已不再是那连杀个鸡也手软的女孩。

他在等什么?等咒语成真,还是她来到自己面前?当他看见她身边那总是形影不离的男性时,他嘴角微微勾起,心里却叹气着。

那男性精灵和她的精灵军队合作,实力非常强大,他们的黑军开始害怕那支军队。

后面传来细微的声响,是探路鬼兵子独特的脚步声,他们几乎隐藏在黑暗中。

【之前我说过的事情办好了吗?】将手中的图纸揉成一团随手一丢,反正没留着的必要。

【已经处理好了,那里的种族灭的一个不剩,四周有树林还有大型湖泊,也有一个很大谷地在树林后,完全符合你的要求。】探路鬼兵子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

【传下去,天黑前让所有军队在谷地藏匿。然后把精灵军队引进去,再用擅长捣乱的鬼魅去分散他们。】他冷冷地笑着,【精灵军队一旦被扰乱就会暂时往湖边驻扎,两日后我们即可直接出军杀了那些主要领首之人。】

探路鬼兵子兵抬起头,语气冰冷却是问句,【两日吗?】他原本以为会立刻出手。【精灵的专长就是擅长与万物交谈,无法在谷地与树林中找到敌人时候他们会想尽办法与任何一样东西询问,甚至连沙和石头都一样。两天之后,他们什么也问不来,因为这里早就被黑暗气息缠绕,那个时候谨慎的精灵军队就会暂时后退,那时候直接出手是最好的机会。 】他太了解精灵,过往的时候精灵一直害怕自己的出错而导致牺牲而变得谨慎,一定会在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将军队排列成小队伍开始往外移动,而自己压在最后。所以,他的鬼族军队只要等到一半多的精灵军往外退时,最少人的那瞬间就是他们出手的机会。就算杀不死精灵王子,也能杀到很多陪着他留下来的重要人物。但是,这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吗?这真的是他要做的吗?

于是,在他没有答案之下,战争依旧如火如荼发生了。在收复了许多被鬼族占据的地方之后,精灵联合军逐渐合拢再度分成更严密的队伍逐渐往炎烙之地靠近。界羽闭着眼睛在等待。他听不见风之精灵的声音,明明以往在秘密基地的时候很轻易地就能与风之精灵交谈,大地种族也能够种出丰富的药草,但是他现在已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放下毒药之后,水之精灵也不再抗议,风止无波,任由他们践踏着新的嫩芽燃起毁灭森林的烈火,飞鸟在天空中仓皇地逃离,然后被黑色的箭矢射下,逃出的动物也被鬼族笑着残杀,湖边的森林充满了悲伤的气息。

【来了!】强烈的声音闯进了他休息的区域,好几位高阶鬼族同时转头看着那位探兵,【精灵军队真的被我们吸引往这里来了!】所有人看向他,【按照之前所讲的,全部不准乱动,只要有违背的就一率杀死。两日后凌晨十二时一到,就直接杀了他们。在那之前全都给我静静的等待。】站起身,他拋下一堆还在唧唧歪歪却又不敢违抗命令的鬼族离开,【两日之后的凌晨十二时我会回来。】其他人毕恭毕敬地将他送走。

战争,从开始到现在他与精灵军不知道已经对上了多少次,他漫无目的,只知道战争都在他的掌握当中,他要赢就赢要输就输,就连拉斐尔恶鬼王都害怕他三分。他掌握着命运的骰子。没错,是他,不是拉斐尔,不是席雷斯,是他!所有的种族就是因为这份力量而将他们视若妖怪。而,他用这份力量来对付他们。鬼族会赢,就如同他所期望。那在鬼族赢了之后,这世界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就跟他的世界一样,支离破碎。

他不讨厌鬼族,但是并不说明他喜欢和鬼族在一起。两天的时间,他才不要和那群四肢发达脑袋简单的家伙们在一起,有点阶级的鬼族还算能沟通,其他的他只想一脚把他们踹到火星去。

界羽看着远方黄昏的景色,因为这里已经被占据了,所以连天空都显得灰暗闷沉,落在西方遥远处的金色照耀不到这片土地,只是缓缓的,沉落下去。他贪恋地看着那点颜色,入迷到连自己都没注意到微弱的光线就站在自己后面。

【界羽。】不用回头,就像很多次他们出外游玩时候,三个人一起玩躲猫猫,怎样都找不到人时便会有人恶作剧地从后冒出,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没有回头,这个人出现在这里非常正常,因为精灵军队已经正式「入住」了湖畔,站在树林中会被发现也是自己个人的疏忽。他甚至可以知道背后的精灵还穿著那身剪裁合适的轻盈盔甲,盔甲当中有着淡淡的光渣,在黑夜之中像是光明一般。缓缓地转过身,他在日落的前一瞬间抽出了腰间的配剑,日落的最后光芒闪过两个人的中间,【炎狱一族的第三公主,你单独前来是不怕埋伏吗?】带着嘲讽的声音,冰冷的目光看着熟悉的面孔却已经不再是熟悉的过往好友,【还是说你已自大到认为自己能一抵全军?】

【界羽......】精灵的眼神复杂,夹杂了深深的愧疚和无奈,却能从中看到那不灭的希望,【能再见到你真是好了。】

【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我....】精灵还没说完,他就冷硬地打断,【我们,回不到从前了。】

精灵握紧双手闭上了眼睛,她很难过,难过到找不到任何言语来诉说,难过到所有坚强都逐渐崩溃,眼泪从眼角缓缓滑落。

然后,她迈出了一步。

界羽看着那双紫色的眼睛,虽然带着泪水,可似乎更坚强了。这样就好了,她变得强大而坚强了,这样就好了。

他和她都变了,或许唯一不变的只有席雷斯吧。也或许,席雷斯从一开始就不曾变过,总想个旁观者一样地望着他们,偶尔才会插几句话。

【我还是想告诉你。】精灵又往前走了两步,就被他用举起的剑止住。【别靠近我。】皱起眉,界羽看着再多一寸就可以没入精灵手臂的剑刃,鬼族所用的兵器上面都涂着黑咒与剧毒,专门用来对付不畏惧任何毒素的精灵【不想死就回去,我没那么多耐心。】他现在还不想开战,他不想做与预期不符的事情。

但精灵笑了,一如往常玩闹时候的笑容,慢慢地往前走,没被保护的左臂缓缓地被剑刃插入,异与其他种族的白色血液流下,精灵毫不在意地看着他,【界羽应该没忘吧,我们的约定,我想第一个告诉你,承认...】精灵顿了顿,眼神流露出欣慰,【喜欢...不,所爱的人,人生的另一半.....我有了.......是风梭族的王子...我们约好了要在彼此面前先承认.....】

界羽瞪着一直往前走的精灵,直到精灵抓住了他冰凉的手,直到精灵的声音再次将他的心扉打开......可眼前的精灵闭上了眼,像个花瓣一样倒在地上,他能听见剑刃直接切开了精灵的手臂,然后精灵的身躯开始被黑暗气息吞噬。

【不救?】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是席雷斯。

看了一眼时不时来去无踪的人一眼,反正对方总是随着心情做事,突然出现在这里也没什么好稀奇。拉斐尔根本就不管他,任由他来来去去。

【我以为你在说空话,没想到你还真下得了手。】扛起精灵,席雷斯走进附近隐蔽的山洞之后,拉下身上的长袍铺在地上就将精灵放下。

【真是谢谢你专程回来看我能不能下得了手。】冷眼看着气息已经混乱的精灵,界羽别过头压下了想上去看看伤势的心情。诅咒已经照着他所说的方向走。先是爱人,接着是子孙,他们会永远都承受痛苦然后死亡。他想要的真是这样吗?

席雷斯低低地轻笑出来,盘腿坐在精灵旁边把玩着精灵的红发,【火焰般燃烧的灵魂,就这样死去也太可惜了。】

【你真的一点都不愿意和其他鬼族谈谈吗?那些情报多的是你会感兴趣的。】他还特别做了温馨提醒。

【什么意思?】皱眉,界羽感觉有点不对劲,之前他稍微听了一点其他鬼族的话,听到了斯丽抓了魔法界公主就没兴趣再听......

【你应该没仔细想过为什么炎烙无缘无故跑去攻打灭师一族吧!】他的话音刚落,锋利的剑刃直接就抵在他的颈边,只要多一寸距离就可以立即斩断他的颈子。

【席雷斯,我想我们最好说清楚。】界羽的手有些颤抖,再次接受听见事物的他对于风声有些害怕与陌生,害怕传来他不想听的话语。他的确没有仔细想过为何精灵会跑去攻打灭师一族,他到的时候灭师之地已充满了黑暗气息......

【这件事情你应该去听听其他鬼族的说法会比较快,我不参与那事,也是听其他鬼族说起才知道的,当事人可是斯丽。】勾起了冰冷微笑,席雷斯伸出指尖将颈边的剑刃推开,【其实还有更有趣的。】

【快说!】

【我听精灵们都在流传,炎狱的第三公主失去了唯一神的护体。】摸在精灵紧闭的眼皮,席雷斯感到内心深处对于强大灵魂的饥渴,【忘了是哪次他们去征讨鬼族的时候,依诺申一人吸收了当时困扰着精灵们的黑暗气息,严重的黑暗气息吞噬着精灵体内原本被唯一神眷顾的护体,然后精灵的护体被破坏了,护体也勉强消除了精灵体内的黑暗气息。】【为了不让军队士气受损,精灵用光属性伪装护体,没将自身情况告诉底下的精灵们和记录者。】

愣了一下,界羽响起刚才依诺申的光芒实在有点不对劲,他以为是很久没见所产生的错觉,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丢弃剑刃,他伸出手,推开了鬼王高手,用着自己也不理解的动作快速地替应该是敌人的精灵止住了源源不断的血液。

【精灵游走在现世与时间交流当中,护体是精灵最重要的东西。失去了护体就等于失去了保护盾,他们很轻易地就会被毒素所侵蚀,本身的吸收力也会加速毒素的发作。】席雷斯对于界羽的举动并不生气,依然笑着。

【失去护体的精灵你知道是如何的下场吗?他们会被驱逐,贬低身份,认为他们是精灵族的耻辱不配当精灵,认为他们特意接近黑暗气息破坏本身的尊荣,他们再也不会被所有种族认可,他们不能去鬼族,到最后他们只有死路一条。】看着精灵依旧发着的光芒,似乎再痛苦也不愿撤去,席雷斯细细地摸着火红色的长发,【精灵们开始怀疑她,虽然表面上依然遵守,可不知哪天他们会在食物里下毒测验她,到时候她只有死亡的命运。】

【席雷斯...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界羽咬牙切齿地瞪着一脸悠闲的人。

【呃..例如?】

【炎烙的精灵为会何攻打灭师一族的事!】他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他似乎被当成一个傻瓜欺骗,被无知觉地操弄,做了可怕的事情。握紧了精灵友人的手腕,界羽开始感觉到深深的内疚以及悲恨。他那天并未感觉到任何不对,就像以往父亲在时只是出门了短短几日,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当中会有改变。如果时间可以重新倒流,他想听见精灵想告诉他的真相,而不是到了现在才......

【自从那天去了灭师之地,为了方便以后拉斐尔可以找到就在某个人的身上放了追踪器。后来有个灭师傻瓜说要加入鬼族,可以帮忙监视族人,有用的当然不白用。之后斯丽不知道哪根经突然连接上,想出了方法来快速让灭师加入鬼族的方法。】

【她跑去抢了魔法界的公主,又突然率领着大批鬼族高手包围了灭师之地,巧不巧的是那天你正好不在。斯丽用黑暗气息围绕了整个灭师之地,你知道的,那些鬼族人形成的方法,除了本身会扭曲外,就是吸收太多黑暗气息而改变。】

【斯丽的计划进行得很成功,她威胁魔法界派人伪装精灵军攻打灭师之地然后向炎烙求助。之后,魔法界真的这么做了。由于数量过多还有未成型的鬼族,炎烙就连忙通知炎狱来帮忙。】

【成为鬼族后除了失去自制能力,就是灵魂再也不会重生,没有轮回之道,什么也不会留下,我想两族精灵交换意见后就是决定全灭,在还未成为完整的鬼族前保有他们的灵魂,让他们的灵魂能再次经历轮回之道重返这世界才算一种拯救。】

界羽听到这里,手不知觉地松开了,瞪大眼睛失神地看着紧闭双眼的精灵,脑袋一片空白,【难怪依诺申会说她不知道.......】

懊悔地不肯再直视精灵,界羽失神地望着那火红色的长发,他感到非常后悔。

席雷斯满意地勾起嘴角,【在你出现之前,他们完全不晓得他们杀的就是灭师一族。在依诺申看见熟悉的面孔后,就迅速地去通知你,要你在被发现之前逃离。】

像是被炸弹轰炸到一样,界羽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这炸弹来得令他措手不及,将他原本破碎的世界炸弹粉末也不剩。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为什么你不去阻止......】或者早些说出来不就好了.......若早一些的话........

站起身一把抓住鬼族的领口压在墙面上,界羽愤怒地低吼,【这些全是你害我们的!】【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我只是什么都没说而已,因为我的目标是灭师,从头到尾,我的目标都只是你而已。但是什么都没有问的,是你。】轻易地拉开了灭师拽住自己领口的手,席雷斯笑了笑,耸耸肩,【我有给过你温馨提示,是你自己不听。我说过你应该要去和鬼族聊聊吧,只要你问,就会知道真相。但你拒绝了,什么都拒绝知道的人,是你。】

【我.....】他安静了下来,他凭什么怪罪于他人。误会的人是他,下诅咒的人是他,率领着鬼族杀了许多人毁了许多地方的人也是他。

这都是他做出来的事。

眼泪从眼角滑落,滑过了脸颊,最终没入嘴角。他到现在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那已经成为一场空。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会愿意听精灵的解释,再次回到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日子,回到那不被沾污的曾经,回到......他们最初认识的时候。

【你真的出手杀她我也很意外,这大概是我少数意料不到的事。】扶起了昏迷中的精灵,席雷斯看着已经恶化的伤口摇了摇头,按着发黑的伤口。

【依诺申不会死的....】看着以往最熟悉的面孔,界羽自我催眠地不停摇头后退,他无法接受这种自己亲口下的诅咒,自己亲手毁灭的一切,他所犯下的错误,【她不会死的....】这些本不该发生,他还有什么脸可以见她?【不要恨我!】逃跑似的冲出了洞穴,他毫无去处。

抱着精灵,席雷斯有些无奈。最终事后麻烦还是要他处理。唉,看来大概是要去想办法解除那个诅咒了。可惜的是听说灭师用心与感情说出的诅咒很难解,尤其界羽还是灭师一族的首领。算了,那又关他屁事。

【就算少了护体,你也是个精灵吧。】看着精灵身上黯淡下来的光芒,席雷斯知道失去护体的她要想将剑刃中的毒以及黑暗气息给逼出身体是件很难的事,但精灵总归是精灵,就算失去护体本能的也能逼出一些些,也只限于一些些。

将手掌压在精灵头上,席雷斯缓慢地将自己的力量输送给精灵帮助精灵更快速地逼出毒素以及黑暗气息,虽然他不是很愿意使用这力量,【这算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好事。】普通精灵果然比不上精灵公主,能力跟身分都是,是最佳的吸收体,而且也将他的力量运用得很熟悉。

【看在你们陪我玩过一阵子的份上,我让你们自己去选择最后的事情吧。】抽出了黑针,席雷斯觉得自己很鸡婆,一定是斯丽传染给他的。

将精灵的毒素和黑暗气息全解,席雷斯笑了,【一个灭师首领、一个精灵公主还有一个鬼族高手,三个本是不同世界的人,也不知道先错的人是谁呢。】或许,这游戏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开始,早该料到结束时的悲哀。【我还会活得很久很久,下次如果再见面,就再当一次朋友吧!】到时候,不会再是一场游戏。

站起身,他走到洞口最后看了一眼精灵。闭着眼睛的精灵落了泪水。

结束了,最终还是各奔东西了。

精灵对敌鬼族的最大战争就在灭师死亡之后,开始落下帘幕。时间从不停歇,过往的一切灰飞烟灭。被烽烟拂过的大地重新长出了新芽,年轻的种族再度居住上谷老的古道当中。炎烙之地埋葬了一切的往事,静静的沉睡在死寂的地底下。

最后,一场凄美的童话被人歌颂,而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却已销声匿迹,无人再晓得他们的消息。

风之精灵再度吹起熟悉的微风,让新草如同波浪般轻轻摆动着身姿。时间跟记忆交错,霎那瞬间。偶尔他会听见精灵以及灭师的笑声,像是不曾远去一样,或许是他自己舍不得忘记,沉醉在回忆里,寻找着相同的可能。

【...你看起来快死掉一样,在挂掉之前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比如收藏在家床底下的色情书籍?】

【...但是我要守护,我不能再看着族人们牺牲了!】

【要是有一天灭师、精灵和其他种族的身份都能抛掉就好了,到时候大家都可以在一起生活,谁也不是谁的了。】

【....我想见他。】

回忆,那么清晰。

【你怕了吗?趁药还没下胃前你可以选择呕出来。】

【如果你看到那家伙在精灵之地的样子,就会知道为什么我们能维持那样长久的友谊。】

【真是令人难过,一个拥有双袍级的人竟然连个法阵也不会画。】

【所以你决定要放弃你的新款内裤?】

【这些全是你害我们的!】

【不要恨我!】

但他,绝不是个会被回忆束缚的人。

他只有前进,再前进。

作者的话:非常非常抱歉迟了这么多天,在此向各位大大慎重地道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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